這是一種科技烏托邦且深具反人性特質的觀念,源自美國和蘇聯新時代哲學家、科學家和靈性主義者在1980年代的一次鮮為人知的聚會,最初目的是為了防止核戰爭,但最終卻孕育出了一種可以說對人類未來威脅不亞於任何原子彈的世界觀。
我在我的新書《人類團隊》中講述了這個故事,因為我尚未見到其他地方有記載。我是通過採訪一些參與Esalen“第二軌道外交”計劃的人拼湊出這個故事的。這個計劃的想法是通過將蘇聯的一些領先科學家和靈性主義者帶到Esalen學院,與美國的對應者交流,以建立冷戰大國之間的新溝通管道。也許我們都有共同的目標?
他們在Esalen的Big Sur校園設立了一系列活動,讓所有人可以在白天的會議和晚上的熱水浴缸聚會中聽取彼此的工作和夢想。這就是一些來自斯坦福研究所和矽谷的人與俄羅斯的“宇宙主義者”相遇的方式。這些人推崇一種來自俄羅斯東正教傳統的科幻靈知主義,強調不朽。宇宙主義者大受歡迎,他們對壽命延長技術的承諾很快取代了地緣政治,成為會議的主要目標。
通過技術實現自我實現意味著擺脫身體——但這沒關係,因為根據靈知主義傳統,身體是人類罪惡和腐敗的根源。
宇宙主義者談論在死後原子對原子地重組人類,將人的意識移入機器人並殖民太空。宇宙主義者將這一切結合起來,給予新興的美國超人類主義者:他們認為人類不僅可以超越我們凡人軀殼的限制,還可以通過新機器實現物理上的存在。宇宙主義者充滿熱情地告訴美國那些服用LSD的靈性主義者,技術可以幫助他們戰勝死亡。
通過技術實現自我實現意味著擺脫身體——但這沒關係,因為根據靈知主義傳統,身體是人類罪惡和腐敗的根源。機器人和計算機可以複製出我們最好的一面。
點燃技術文化的想法是,技術將成為我們的進化夥伴和繼任者——認為人類本質上是計算的,而計算機可以更好地進行計算。任何可以支持這一觀點的想法都被接受。因此,斯坦福大學教授雷內·吉拉爾——他的工作範圍更廣——幾乎只因他聲稱人類不是原創的或有創造力的,而是純粹模仿的生物而受到讚賞。甚至對未來技術巨頭如彼得·泰爾來說,更令人興奮的是,他認為末日確實即將來臨,但這完全是人類自己的錯。
至今仍受歡迎的是斯坦福大學的B.J. Fogg的“說服技術”課程,教授如何設計界面來操縱人類行為,正如老虎機可以操縱人一樣。根據該部門的網站,“說服技術實驗室的目的是創造見解,了解如何設計計算產品——從網站到手機軟件——以改變人們的信念和行為。”朝著什麼目標?朝著技術可以引發的行為——並遠離它無法引發的行為。
結果,我們看到Facebook使用算法來編程人們的情感和行為。我們看到Uber使用機器學習來取代人們的工作。我們看到谷歌開發人工智能來取代人類的意識。我們看到亞馬遜提取人類市場的生命血液,為抽象的股票和衍生品經濟提供回報。
技術專家的反人性議程可能並不那麼糟糕——或者永遠不會完全實現——如果它不是如此完美地契合企業資本主義的反人性議程。兩者互相促成,強化了一種抽象的、基於增長的無限擴展計劃——這與人類生活或我們生態系統的可持續性完全不相容。它們都依賴於一個超越的高潮,在那裡物質的蛹被拋棄,人類以純意識或純資本重生。
我們不是被機器打敗,而是被一群技術億萬富翁打敗,他們被教導相信人類是問題所在,而技術是解決方案。如果我們要生存下去,我們必須意識到他們的議程並與之抗爭。